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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语:认识炎症性肠病(IBD)

炎症性肠病(IBD)是一组累及胃肠道的慢性、复发性炎症性疾病,主要包括克罗恩病(CD溃疡性结肠炎(UC。这些疾病的特点是持续炎症,导致各种并发症,症状包括腹痛、腹泻、便血等,严重者可致肠梗阻、穿孔甚至癌变,严重影响IBD患者的生活质量。全球范围内,IBD发病率近40年持续攀升,我国患者数量亦呈快速上升趋势。

目前可用的IBD治疗包括非靶向治疗(如氨基水杨酸、糖皮质激素和免疫调节剂)和靶向治疗(如抗TNF、抗IL-12/IL-23和抗α4β7整合素)。虽然生物靶向疗法对许多患者有效,但依然有高达30%的患者对初始治疗没有反应,高达50%的患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应消失。目前,分子生物学领域的最新进展和对IBD免疫途径的理解为创新药物疗法开辟了新的可能性。一些新兴疗法和药物有望打破IBD治疗的瓶颈,为IBD的患者的疾病改善带来福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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核心战场:肠道免疫系统与IBD的发病机制


肠道免疫系统是IBD发生的关键枢纽。健康状态下,肠道需 双重调节:既要耐受食物抗原与共生菌群,又要抵御病原体侵袭。而IBD患者的免疫调控网络崩解,引发失控的炎症反应。 

1. 先天免疫失控

巨噬细胞与树突状细胞:正常状态下呈现“免疫耐受”,但IBD患者中被异常激活,通过TLR/NLR受体识别病原体分子(如LPS),过度分泌IL-1β、IL-6等促炎因子。

中性粒细胞与NK细胞:炎症部位大量浸润,释放活性氧和蛋白酶,加重组织损伤。

2. 适应性免疫失衡

Th17/Treg细胞比例失调:IL-23驱动Th17细胞扩增,分泌IL-17、IL-22,促进炎症;而抗炎的Treg细胞功能受抑。

B细胞异常:产生自身抗体攻击肠道组织,加速慢性炎症。

3. 细胞因子风暴

促炎因子(IL-12、IL-23、TNF-α)与抗炎因子(IL-10、TGF-β)平衡打破,形成恶性循环。例如:

IL-23/Th17轴:驱动黏膜免疫持续活化,与难治性IBD密切相关;

TNF-α:促进中性粒细胞迁移和血管通透性增加,介导组织破坏。

4. 肠纤维化:被忽视的“终局挑战

”约30%克罗恩病患者发生肠纤维化,病理特点为细胞外基质(ECM)过度沉积,导致肠道狭窄。纤维化机制涉及TGF-β、IL-13等因子激活成纤维细胞,而现有抗炎药物对其无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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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BD治疗药物图谱:从传统疗法到精准靶向

目前IBD治疗药物分为生物制剂小分子药物两类,关注点从广谱抗炎转向精准靶向免疫通路

1. 经典生物制剂

抗TNF-α单抗: 抗TNF的抗体已广泛使用约25年。目前,四种TNF-α抑制剂已被批准用于临床,包括infliximab、adalimumab、golimumab和certolizumab pegol。infliximab可诱导粘膜溃疡愈合,这是第一种被批准用于CD肛周瘘的治疗方法,并被证明对CD和UC都有效。

α4β7整合素: 近年来,整合素受体已成为治疗IBD患者新疗法的可行靶点。整合素包括两个亚基,α和β,存在于特定的BT淋巴细胞上。与细胞迁移到胃肠组织有关的是α2β2、α4β1和α4β7。通过拮抗这些受体,淋巴细胞在炎症过程中迁移到胃肠道粘膜受到抑制。抗α4β7整合素抗体Vedolizumab已于2020年获得欧洲药品管理局(EMA)的批准,用于治疗中重度UCCD的成年患者。

2. 新世代靶向药

IL-23是IL-12细胞因子家族的一员,由p40和p19亚基组成,其中p19是IL-23所特有的。IL-23在调节和扩增辅助T细胞和激活各种先天免疫细胞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,这些细胞在UC和CD等慢性炎症性疾病的发展中很重要。Risankizumab是FDA批准的第一种用于治疗中重度CD患者的选择性IL-23p19抑制性抗体。

IL-36细胞因子是更广泛的IL-1细胞因子家族的成员。在过去的几年里,许多研究强调了IL-36R信号在慢性炎症条件下的作用,包括CDUCSpesolimab是一种新型人源化IgG1单克隆抗体,特异性抑制IL-36R信号传导,其已在涉及中重度UC患者的三项2/2a期临床试验中进行了评估,然而,尽管spesolimabUC患者具有良好的耐受性,但并未达到疗效终点。目前,其正在进行一项2期临床试验,以测试spesolimab在造瘘CD患者中的应用。

Olamkiceptsgp130Fc)是一种选择性靶向IL-6反式信号传导的FC融合蛋白。在一项为期12周,涉及16IBD患者的开放标签2a期研究中,结果显示: 19%的患者获得了临床缓解,44%的患者出现临床响应。此外,最常报告的不良事件包括季节性上呼吸道感染、唇疱疹复发以及皮肤和皮下疾病。目前,其正在进行一项更大规模的安慰剂对照临床研究(NCT03235752)。

3. 小分子药物的崛起

JAK抑制剂: 近年来,有许多研究聚焦于JAK-STAT途径,为改善IBD的治疗提供了新的治疗策略。JAK是一个细胞内酪氨酸激酶家族,包括JAK1JAK2JAK3和酪氨酸激酶2TYK2),在通过STAT途径传递细胞因子介导的信号中发挥作用。这些激酶被各种细胞因子受体激活,通过T细胞增殖和分化以及B细胞活化导致炎症。

Izencitinib是一种泛JAK抑制剂,其在一项涉及239UC患者的2b期临床试验中进行了测试。然而与安慰剂相比,临床缓解的主要次要终点均未实现。IvarmacidinibSHR0302)是一种选择性JAK1抑制剂,在涉及146名中重度活动性UC患者的一项2期临床研究中,与安慰剂相比,8 mg每日一次和4 mg每日两次给药方案在第8周显示出显著更高的临床响应率和临床缓解率,不良事件没有显著差异。这些有希望的结果导致其启动了一项3期研究,以进一步研究对UC的疗效。

S1P受体调节剂: 鞘氨醇-1磷酸(S1P)是一种来源于细胞膜的高度生物活性分子,主要通过激活细胞表面的五个G蛋白偶联受体发挥作用(S1P1-S1P5)。激活后,该过程触发一系列信号事件,控制广泛的生物学过程,如淋巴细胞迁移、内皮细胞通透性、血管生成以及细胞分化、增殖、存活和凋亡。S1P通路与胃肠道炎症相关的疾病有关。

OzanimodS1P受体的选择性调节剂,特异性靶向S1P1S1P5受体,这两种受体分别存在于内皮细胞和少突胶质细胞上。在一项3期针对中重度UC患者的临床研究(TRUE NORTH)中,结果显示:相比与安慰剂组,Ozanimod组获得了更多的临床缓解(18.4% vs 6.0% p=0.001),此外,在诱导治疗的应答者中,37.0%的患者在52周后持续临床缓解,而安慰剂组为18.5%p0.001)。

4. 抗纤维化药物曙光

针对TGF-βTL1A靶点的药物(如PRA023)进入临床,旨在阻断纤维化核心通路,解决现有治疗空白。PF-06480605是一种抗TL1AIgG1人源单克隆抗体,在一项针对中重度UC患者的2a期临床研究(TUSCANY)中,有一部分(38.2%)患者在第14周获得了内窥镜改善,这一比例具有统计学意义。此外,最常见的AEUC疾病恶化和关节痛。组织病理学分析支持PF-06480605进一步的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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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来市场:百亿美元蓝海的争夺战

全球IBD药物市场持续扩容,中国市场规模从2019年的80.9亿元增长至2022年的96.7亿元,预计未来五年复合增长率将超10%。驱动因素包括:

1. 患者基数扩大:年轻群体生活压力与饮食结构变化推高发病率。

2. 政策支持:国家加快创新药审评,生物类似药(如阿达木单抗类似药)降低治疗成本。

3. 技术突破:肠道菌群调控(如益生菌、粪菌移植)、多组学技术助力个体化治疗。

未来趋势聚焦于:

多靶点药物:如双抗或联合疗法,以克服单靶点耐药性。

微生物组疗法:基于菌群代谢产物(如短链脂肪酸)的新型调节剂。

个性化医疗:通过基因检测与生物标志物(如粪便钙卫蛋白)实现精准用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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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语:跨学科协作开启IBD治疗新纪元

尽管IBD仍无法根治,但免疫学与微生物组研究的深入为药物开发开辟了新路径。IBD药物开发已进入深水区,未来需融合免疫学、微生物组学与人工智能,构建精准治疗模型以攻克耐药性、肠外并发症等难题。对患者而言,早诊早治与长期管理是关键;IBD治疗的终极目标,是让患者重获无痛、自由的生活,更安全、长效的药物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。


参考文献:

1.Immunology of Inflammatory Bowel Disease: Molecular Mechanisms and Therapeutics. J Inflamm Res.2022; 15: 1825–1844.

2. Inflammatory Bowel Disease: Emerging Therapies and Future Treatment Strategies. Biomedicines.2023 Aug; 11(8): 2249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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