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5月，三生制药将PD-1/VEGF双抗SSGJ-707中国以外权益转让给辉瑞，12.5亿美元预付款刷新中国创新药出海纪录。
2025年6月，BMS支付15亿美元首付款，从BioNTech获得PD-L1/VEGF双抗BNT327全球权益，而这款药物的源头正是中国普米斯生物的早期授权合作。
在双抗成为中国创新药出海新名片的当下，谁将成为继康方生物、三生制药等企业之后，下一个斩获国际合作的PD-(L)1/VEGF双抗玩家？
千亿美元市场
2014年，纳武利尤单抗作为全球首个获批的PD-1抗体药物上市，标志着肿瘤治疗正式迈入免疫治疗时代。
截至2025年5月，全球已有约26款PD-(L)1单抗药物获批，这类药物通过阻断PD-1/PD-L1免疫检查点通路，成为肿瘤免疫治疗领域的基石用药。
而帕博利珠单抗自2014年首次获批后，凭借广谱抗肿瘤疗效及多元联用方案，迅速占据市场高地，2024年以约295亿美元的全球销售额再度蝉联全球“药王”称号。
随着全球肿瘤免疫治疗行业的持续演进，全球PD-(L)1单抗市场规模从2019年的240亿美元跃升至2023年的520亿美元，预计至2028年突破900亿美元，标志着该市场已进入成熟增长阶段。
图片来源：海通国际研报
在PD-(L)1单抗迭代研发的浪潮中，兼具增效与减副潜力的“双靶点免疫疗法”成为突破传统单抗瓶颈的关键方向。其中，PD-(L)1/VEGF双抗赛道因康方生物头对头3期研究的成功而备受瞩目。
这类药物通过同时靶向PD-(L)1与VEGF，实现双重机制协同：一方面恢复免疫系统对肿瘤的攻击能力，另一方面阻断肿瘤血管生成、抑制其生长转移。其创新性抗体结构设计不仅减少了单药联用的副作用，更通过多维度优化肿瘤微环境形成协同抗癌效应。
据Evaluate Pharma数据预测，全球双抗药物市场规模预计2030年将突破800亿美元，而PD-(L)1/VEGF双抗因其独特的协同机制，成为跨国药企竞逐的核心赛道。
作为新一代免疫疗法，PD-(L)1/VEGF双抗与T细胞衔接器（TCE）、抗体偶联药物（ADC）的联用展现出广阔前景。2025年2月，康方生物/Summit与美国辉瑞达成临床试验合作，共同探索依沃西单抗与辉瑞多款ADC在实体瘤中的联合治疗。同期，三生制药与百利天恒宣布合作推进SSGJ-707与BL-B01D1的联用研究，挖掘“双抗+ADC”在肿瘤治疗中的潜在价值。此外，BioNTech/普米斯在2025年AACR大会上披露了PD-(L)1/VEGF双抗联用TROP2 ADC的临床前及早期数据，这是全球首个“IO+ADC”联合治疗的公开数据，验证了该联用模式可控的安全性与协同治疗潜力。
当前，全球ADC药物市场正处于高速发展期。截至目前，已有16款ADC药物获批上市，2024年全球市场规模超140亿美元。
出海热潮持续升温
随着PD-(L)1/VEGF双抗在实体瘤治疗领域的市场潜力持续释放，该靶点药物的商业价值正推动全球生物医药行业掀起跨境合作热潮。
自2022年12月康方生物自主研发的全球首款PD-1/VEGF双抗开启出海进程以来，多款国产PD-(L)1/VEGF双抗已相继达成国际授权交易，成为中国创新药全球化的核心赛道之一。
图片来源：招银国际
康方生物在PD-1/VEGF双抗领域保持领先地位。2025年4月25日，其自主研发的依沃西单抗注射液新适应症获NMPA批准，单药用于PD-L1阳性（TPS≥1%）的EGFR阴性和ALK阴性局部晚期或转移性NSCLC一线治疗。这是继2024年5月获批EGFR-TKI经治NSCLC适应症后，依沃西斩获的第二个上市许可。
目前，依沃西已在NSCLC领域构建全人群覆盖布局，涵盖EGFR突变、PD-L1阳性及驱动基因阴性患者，并在小细胞肺癌（SCLC）、三阴性乳腺癌（TNBC）、胆道癌等多个实体瘤中启动中国注册3期临床试验。
2023年11月，BioNTech和普米斯就后者自主研发的PD-L1/VEGF双抗（PM8002/BNT327）签署全球独家授权合作协议，BioNTech获得除大中华区外的全球开发与商业化权益。2024年11月，BioNTech进一步以8亿美元预付款收购普米斯100%股权，并附最高1.5亿美元里程碑付款，实现PM8002/BNT327全球权益的完整整合。
作为全球研发进度靠前的PD-(L)1/VEGFA双抗，PM8002/BNT327已开展多项注册2/3期临床，并在“免疫治疗+ADC”联合疗法领域展开广泛探索。2025年6月，BMS以15亿美元首付款从BioNTech引进该药物全球权益。
2024年8月，宜明昂科与Instil Bio达成合作，以0.5亿美元首付款及超20亿美元里程碑付款，授予Instil Bio IMM2510（PD-L1/VEGFR抗体融合蛋白）大中华区外权益。2025年ASCO年会上公布的1b期数据显示，该药物在复发/难治性软组织肉瘤中客观缓解率（ORR）7.4%，疾病控制率（DCR）55.6%，安全性可控。
礼新医药于2024年11月与默沙东达成协议，以5.88亿美元首付款、27亿美元里程碑的交易规模，授权LM-299（PD-1/VEGF双抗）全球权益，加速其全球开发进程。
2025年5月，三生制药与辉瑞就SSGJ-707（PD-1/VEGF双抗）达成授权协议，获得12.5亿美元首付款及最高48亿美元里程碑付款，交易总规模达60.5亿美元（不含销售分成），创该靶点交易金额新高。SSGJ-707已启动对比帕博利珠单抗的3期临床（一线治疗PD-L1阳性NSCLC），并在结直肠癌、子宫内膜癌等领域开展2期研究。此外，三生制药与百利天恒合作探索“双抗+ADC”联合疗法（SSGJ-707+BL-B01D1），挖掘实体瘤治疗新潜力。
下一个出海“潜力股”？
从BioNTech以9.5亿美元收购普米斯，到与BMS达成超百亿美元合作，中国药企在创新药国际化进程中再次经历优质管线资产“被低估”的情况。
事实上，从商业本质而言，定价并非交易的核心考量因素，匹配企业当下实际问题、契合其发展阶段特征，才是交易的本质诉求与价值核心。对于普米斯而言，当时面临投资人退出的现实压力，选择符合阶段性需求的交易方案，实则是权衡后的务实之举。况且，单一交易无法解决所有问题，企业长期发展最终要靠自身实力。
不过这也揭示了一个现实：在全球化竞争中，中国药企仅仅拥有好的药品管线还不够，国际化的战略眼光、交易经验同样关键。这些经验的积累，往往需要企业在实际交易中逐步摸索。
当前，PD-(L)1/VEGF双抗的全球价值正在快速攀升。默沙东、辉瑞、BMS等国际巨头已通过收购或合作锁定该领域资产。谁会是下一个购买PD-(L)1/VEGF抗体资产的制药巨头呢？
凭借Tecentriq（阿替利珠单抗）和Perjeta（帕妥珠单抗）等核心抗肿瘤品种，罗氏2024年肿瘤业务收入达237.44亿瑞士法郎（约270.40亿美元），在全球肿瘤药物企业收入排名中稳居前三。尽管坐拥PD-L1单抗与HER2靶向药的黄金组合，罗氏在PD-(L)1/VEGF双抗领域的空白，可能促使其通过合作或收购快速补位。
强生2024年肿瘤业务收入128亿美元，同比增长17.7%。同时，强生在2024年以20亿美元收购ADC公司Ambrx强化肿瘤管线。基于在肿瘤免疫领域的研发积累，PD-(L)1/VEGF双抗或成为强生未来在肿瘤治疗领域的布局方向之一。
中国药企在PD-(L)1/VEGF双抗领域已形成全球领先的研发梯队。目前国内进入临床阶段的相关资产约15款，其中康方生物的AK112、普米斯生物的PM8002等产品已通过BD交易出海。国产进展较快，且尚未达成出海交易的双抗，后续有望实现授权。神州细胞的SCTB14、荣昌生物的RC148、明慧生物的MHB039A等则成为下一阶段的潜在“出海种子”。
SCTB14（PD-1/VEGF双抗）：2025年3月启动针对EGFR-TKI耐药非小细胞肺癌的2/3期临床，是该靶点管线中临床进度较快的候选药物之一。
RC148（PD-1/VEGF双抗）：处于乳腺癌的2期开发阶段，荣昌生物凭借ADC药物维迪西妥单抗的出海经验，可能通过“双抗+ADC”联合疗法构建协同优势。
MHB039A（PD-L1/VEGF双抗）：已启动与自研ADC药物MHB036C联合治疗NSCLC的2期临床，探索“IO+ADC”的本土创新组合，这种组合模式正成为国际研发新趋势。
在双抗竞争白热化的同时，PD-(L)1/VEGF三抗药物正悄然开启下一代免疫治疗的创新赛道。基石药业的CS-2009（PD-1/VEGF/CTLA-4三特异性抗体）通过整合三种作用机制，理论上可同步阻断免疫抑制信号、抑制血管生成并激活效应T细胞，基石药业称其具有“超越现有双抗”的潜力。
尽管该类药物尚处于临床早期，但三抗技术在靶点协同性、剂量优化及副作用控制上的突破，可能重新定义肿瘤免疫治疗格局。随着临床数据的逐步披露，三抗药物有望成为继双抗之后的又一国际化“突围点”。
表1 全球PD-(L)1/VEGF多抗在研进展
数据来源：药智数据
结语
当前，PD-(L)1/VEGF双抗的全球交易估值持续攀升，随着后续临床数据的释放，该领域有望诞生更多“全球重磅产品”，推动中国创新药从“本土研发”向“全球研发”跨越。
参考资料：
1、各公司官网
2、招银国际
3、开源证券
4、海通国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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