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，AI医疗龙头公司Tempus AI被盯上了！
然而就在近期，知名做空机构Spruce Point发布了一份关于Tempus的报告，引发了轩然大波。
报告发布后，Tempus的股价暴跌19.2%，引发剧烈震荡。
要知道，Tempus AI可是AI+医疗健康板块的当红“炸子鸡”，是一家通过人工智能收集、分析分子生物学和临床数据，致力于改善癌症疗法的精准医疗科技公司。
不仅软银孙正义、木头姐等一众科技大佬频频看好，被誉为国会山“股神”的佩罗西出资卖掉了英伟达、苹果等股票，买了50万股的看涨股权。
这份报告罗列了Tempus的数宗罪状，认为该公司的股价完全高估了。Tempus潜在下行风险为 50%-60%，建议投资者保持极度谨慎。
不过，华尔街的做空显然是一场空。因为在公司大跌之后，公司股价竟然又飞速涨回去了。
报告里面究竟写了什么？究竟是实锤还是隔靴搔痒？
雷点一：管理层黑历史
Tempus成立于2015年，最初公司备受瞩目的原因在于其创始人Eric Lefkofsky。
Eric Lefkofsky是一名连续创业者，至少创办过7家公司，包括曾经的团购网站鼻祖Groupon，美团最初也是效仿该网站成立的。
一般而言，投资人都会青睐连续创业者，因为他们经历了多个创业周期，丰富的经验让其能显著提高项目创业成功率。
然而这份报告却指出：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Eric Lefkofsky被指有多次欺诈、损害股东利益、以及提前套现的历史。
从本世纪初，Eric Lefkofsky有一个创业“铁哥们”Brad Keywell，他目前也是Tempus的主要控股股东，他们一起在多个公司并肩作战过，却频频引发争议。
例如，他们曾经创办的在线办公用品公司Starbelly，被卖给以2.4亿美元卖给文具零售商 Ha-Lo后，随后 Ha-Lo破产，当时有人指责是该公司导致了 HA-LO 的破产。
他们还创办了一家印刷品供应链管理公司InnerWorkings，并担任董事长直到2012年，卸任后的第二年，公司因为涉嫌会计部门欺诈，宣布对2011–2013年业绩进行财务重述。
随后，两人一起创立了团购网站Groupon，但Eric Lefkofsky在公司IPO之前套现3.86亿美元，而后Groupon 还因收入确认政策遭到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抵制而重报了近 50% 的收入，并且在上市后报告称内部控制存在重大缺陷。
其创办的物流公司Echo Global Logistics曾披露过内部控制存在重大缺陷。
到了Tempus期间，Lefkofsky又开始故技重施，不仅董事会和管理层大多是他的好友，还集体套现。
今年2月，Tmepus管理层集体套现约2500万美元，创始人兼CEO套现1197 万美元，首席财务官260万美元，执行副总裁507万美元、执行副总裁兼总法律顾问530万美元等。
在做空机构来看，Eric Lefkofsky不能算是一位有责任的领导人，而是充斥着欺诈与套现。
除此之外，Tempus的高管团队也有不少疑点。
例如，首席会计官（CAO）此前在 RTI Medical（后更名为Surgalign）担任首席会计官期间，该公司被SEC指控收入确认欺诈，公司财报进行了多期财务重述。
董事会成员Ted Leonsis在简历中未提及他曾是 AOL 的副主席，但 SEC 对该公司涉及收入循环的会计欺诈提出指控。
这一套领导班子，也被做空机构打上了“不靠谱”以及“欺诈”的标签。
雷点二：AI虚假宣传？
从Eric Lefkofsky的创业史可以看出，他非常擅长把握技术周期，然后从中找到机会。
包括最开始的互联网，到现在的AI浪潮，Eric Lefkofsky都没有放过。尤其是，他在2023年底决定将Tempus Labs重新定位为Tempus Al，也是为了契合市场对AI的热情。
基于AI这一由于医疗领域壁垒高投入大，Tempus成立10年以来，长期处于亏损阶段。
然而公司一直称AI是一项具有颠覆性的技术，有望助力公司成为下一个特斯拉或者英伟达，在这之前亏损是正常的。
但实际上，2024年Tempus仅从其人工智能应用产品线中产生了1240万美元，不到其6.934亿美元总收入的2%。
2023年，人工智能应用的收入甚至更少，为550万美元，占总收入的1.0%，公司的主要收入仍然源于测序和数据服务。
更重要的是，Tempus的AI平台也被指出问题。
例如做空机构发现，Tempus的HUB平台作为面向客户的基因组学平台，AI会错误地将患者的年龄识别为65岁，而记录显示年龄为54岁。
还有其他这样的低级错误，华尔街表示非常震惊：该软件的结构竟然如此糟糕，以至于允许同一个患者有两个不同的出生日期？
公司品牌定位与其财务现实之间的这种明显脱节，引发了关于其人工智能叙事实质的重大问题，以及此次品牌重塑是否反映了真正的技术领导力，还是仅仅为了利用当前的市场热情。
雷点三：财务夸大与捏造
与此同时，做空报告明确指出：公司正在通过包装出快速增长的业绩，不断拉动股价表现。
要知道，近年来Tempus处于业绩快速增长期，2024年全年，Tempus营收达到了6.93亿美元，同比增长30.4%。今年一季度Tempus更是交出了营收2.557 亿美元，增长75%的答卷。
亮眼业绩的背后，做空报告却表示Tempus AI采用激进且可疑的财务手段，包括过早确认收入、将研发成本资本化、通过关联方交易美化财务数据等。
例如，Spruce Point认为Tempus虚增了近6亿美元的TVC（合同总价值），包括非正式的合同承诺、以及将里程碑付款计入、没有排除关联方等，剔除相关项目后的TVC为4.196亿美元，而不是此前公司宣传的10亿美元。
此外，Tempus和软银成立的合资企业也为业绩做出了“贡献”。
根据条款，Tempus和软银各向合资企业注资150亿日元(约合9500万美元)。然后，Tempus确认来自合资公司的收入和其他收入，这种操作实际上是将资金来回周转，为Tempus创造收入。
更有趣的是，合资公司最近任命的首席执行官在合作关系成立后不到6个月就离职了。
Tempus还对与Google Cloud的债务处理采用了特殊会计方式。它将债务本金的减少与云和软件支出相抵消，由此产生的非现金收益被用于虚增调整后的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，也被指出并不规范。
雷点四：对外合作受阻
通过多年的努力，Tempus建立了世界上最大、最全面的癌症患者分子数据库。
这些数据库对药企、医院、癌症中心而言非常宝贵，愿意支付大价钱用于研发新药，或者科学研究。
其数据库和产品已被约95%的最大上市制药公司采用，客户包括辉瑞、阿斯利康、葛兰素史克等。而这些长期的合作协议，也成为Tempus营收的重要部分。
但Spruce Point却发现，公司似乎在好几笔合作中，并不像对外宣传那样美好。
例如，Tempus与阿斯利康代表性的2亿美元合同，该合作始于2021年11月，为期五年，随后该协议被修订，将期限延长至近七年，并将总承诺增加到2.2亿美元。
然而，报告认为两者的合作关系已经减弱。
例如，阿斯利康最终决定在2024年底之前不增加承诺，放弃了在IPO价格基础上以1亿美元购买TEM股票的认股权证，该权证将在一年后到期。
此外，研究院还发现了一个可疑的条款：阿斯利康将可能增加的权益和条款和TEM股价翻倍联系起来，难道不是应该和Tempus提供的产品和服务有关？这暗示了Tempus为了满足某些财务目标而进行不正常的收入操作。
在Tempus与葛兰素史克（GSK）的合作中，合同总潜在价值仍为3.1亿美元。其中，只有1.9亿美元是合同保证的，剩余的1.2亿美元作为非合同性、可选择的组成部分，由GSK自行决定。
更有深意的是，诺和诺德出售了其在Tempus的全部400万股股票。
结局：做空成为一场空
该做空报告发布后，Tempus股价大跌近20%。
对此Tempus给出的回应是：我们无意回应一份充斥着假设和不实信息，且未能提及Tempus强大的财务表现和显著增长的报告。我们仍然专注于为股东创造价值，利用将AI引入医疗的巨大机遇，并帮助患者过上更长寿、更健康的生活。
但实际上，上述指控无论哪一项拿出来，都没有给Tempus“致命一击”。
不过仅仅两三日时间，Tempus的股价又涨回去了。反倒像资金趁着股价做低，疯狂吸筹。
在这份报告中，投资人需要用心去分辨哪些反映了公司的潜在巨坑，哪些只是一些言之无物或者不痛不痒缺乏逻辑链的指控。
但显然，资本仍然相信Tempus当前的故事，毕竟其是少有的具有强大造血能力的AI医疗企业。
或许Tempus最大的雷点在于，多年以来依旧没能盈利，处于亏损状态。
尽管Tempus看起来不那么AI，不仅没有医疗大模型，没有成熟的商业化AI产品。但其拥有AI时代最宝贵的财富——数据。
毕竟，在医疗与生物数据如此匮乏的市场，如果有AI医疗公司能够跑起来，大概率会出自拥有核心数据的公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