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至今,我们看到了Biotech的股市崩盘、IPO窗口关闭,也见证作为创新监管机构标杆的FDA陷入混乱,以及生物科技行业重要资金来源的NIH遭到破坏……
然而,在一些从业者眼中,这或许又是创办新药企业“最好的时代”——如今,Biotech的资源竞争也远没有前几年那般激烈。
Pitchbook数据显示,2025年前三个月,是美国至少十年来新成立Biotech数量最低的一个季度。而自2021年第一季度标普生物科技指数(XBI)创下历史新高以来,回落趋势已持续了四年。目前,初创企业的成立速度已下降近70%。

从根本上讲,即使在像今天这样收缩的市场环境中,创新人才也始终是一种有限资源,而将其分散到太多公司不利于整个医药生态系统。优秀的科学家需要优秀的商业伙伴,反之亦然。
这意味着,将稀缺的创新要素集中在更少的公司中,对整个行业来说将是一件好事。

与其他领域相比,生物科技行业更依赖投资者信心,来维持漫长而昂贵的新药开发过程。
当前Biotech的困境,很大程度沿袭了2024年的产业局面。而往前追溯,“崩盘”可以定位到2021年年末。彼时,市场在COVID-19推动的繁荣之后开始降温。随后的2022、2023年,IPO数量急剧下降,风险投资萎缩,行业裁员潮不断涌现。
安永分析师Arda Ural指出,大流行期间,伴随利率下降和其他行业资金涌入而激增的Biotech IPO,已普遍跌破发行价。
上涨股票与下跌股票的比例,即广度比率,被看作是衡量市场情绪的一项重要指标,数值较低表明市场普遍回落。根据投行Piper计算,2022年1月下旬,市场的广度比率为0.63。相比之下,2023年的低迷程度更深,11月广度比率降至0.29。
Piper把2023年形容为“糟糕透顶”,因为该年生物科技行业的净流出金额为160亿美元。2024年,这个数据有所收窄,为127亿美元。
不过,Biotech在2024年的压力仍然不小——生物科技基金在52周内,有42周出现资金流出。而从占比上看,80%到85%的生物科技投资基金出现了资金外流。
2024年的广度比率下降至0.21,已经属于2009年以来的最低水平。而纵观历史,当广度比率触及0.3后,往往就是反弹之时。
Perceptive Advisors投资组合经理Christopher Garabedian强调,资金外流的趋势并不意味着Biotech被彻底排斥。有时候,投资者的退出可能只是为了平衡投资组合,抵消其他领域的收益。
市场预测,当广度比跌破0.3(例如2024年12月),XBI通常会在接下来的6个月内上涨约16%。
在对2025年的展望中,市场调研机构Evaluate的认为,生物科技行业将保持“复苏模式”,尽管随着“关税战”和美国监管机构裁员,这条道路仍会有所波折。
鉴于目前环境,安永预计,Biotech IPO市场在未来3至6个月内不太会出现转机。

从纯粹的微观经济学角度来看,Biotech在市场供需环境中运营。
当市场泡沫加剧,投资者购买新股的需求快速增长,就会产生大量的供应——2021年第一季度,超过170家初创企业获得了首笔融资。当需求萎缩时,供应也会随之减少,就像过去四年行业所表现的一样。
但一些投资机构却更愿意供应稀缺的阶段进场,打造创新项目,例如专注早期生物科技投资的Atlas。
“波动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令人作呕。”Atlas合伙人Bruce Booth称,这个周期并没有动摇他对生物科技长期前景的信心。
如果谁都投身创业,对资源、患者和市场占有率的激烈竞将是一个挑战。而Biotech供应稀缺的情况下,一旦投资者需求回升,行业将看到创新价值的实现:通过围绕有前景的药物布局,公司股东将获得回报。
除了基本的供需经济学之外,现阶段,风险投资支持的Biotech所需的三种要素都处在有利位置:科学、人才和资本。
首先,初创Biotech的科学基础一如既往地强大而成熟。
在过去十年中,生物科技行业探索开发了一系列广泛的治疗手段,尤其是将最有效的工具应用于解决真正未满足需求的新药领域,例如开发降解剂、基于共价和变构效应的药物、基因药物或多特异性工程生物制剂,等等。
其次,创新人才市场已经大幅宽松,至少对比2021年的行情,Biotech招聘团队要有利得多。
Atlas指出,生物科技人才自愿离职率处于十年来的最低水平,因裁员而进入市场的可用人才也很充裕。虽然“人才争夺战”一直存在,但在这个市场上,“竞争激烈程度”已显著下降。
第三,从历史水准来看,风险资本仍然充裕,只不过如今这些投资机构更加厌恶风险,更注重资产而非平台。
2025年第一季度,生物科技的风险投资超过50亿美元,过去12个月的投资额已达250亿美元。与2017年和2018年同期相比,这分别增长了50%和25%。而且,目前行情比2013年至2014年长期牛市周期开始时高出300%到400%。
随着估值下调,Biotech采取更精简的运营策略,并优先考虑最有前景的资产。Garabedian分析,这些变量会帮助初创公司打开更广阔的融资发展道路。
虽然对于寻求B轮之后融资的Biotech,难度仍有不小,但数据显示,哪怕需要更长时间,融资事件也在逐渐完成。此外,市场中也看到一些积压等待IPO的Biotech,在考虑其他延长现金流的策略(例如折价融资)。

身处金融周期的熊市阶段,将实现拉长,审视行业的长期趋势往往非常困难。
现实的一面是,对那些要根据月度或季度回报进行评判的投资者和管理团队,当前的市场无疑残酷。短期策略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:基金赎回,股价暴跌,进一步推高成本,威胁生存。
就Biotech来说,也需要确保长期主义的执行,包括关注投资组合的优先事项,紧缩预算和开支,探索合作伙伴的替代方案,考虑创造性的合并等。
CS医疗保健董事总经理Margery Fischbein表示,在这种环境下,只有严格遵守纪律的强者才能生存,而生物科技领域的“富人和穷人”之间的差距正在扩大。即使该行业向好,脱颖而出的也会是少数。
正如目前所处的收缩局面有助于重新调整Biotech总数,这个生态系统的波动,也决定了平衡状态:初创企业的创立为行业增添活力,而退出和失败则减少活力。
因此,“波动”有利于整体生态系统规模的缩小,而这个过程需要数年时间才能重置。在经历了四年这种普遍的波动行情之后,剩下的由风险投资支持的Biotech生态系统,似乎要健康得多:随着稀缺性的增加,Biotech平均健康水平也在上升。
但同样重要的是记住,伟大的公司往往诞生于艰难时期。
推动多款RNAi疗法上市的Alnylam,成立于2002年“基因组学泡沫”破裂的寒冬。已实现广泛授权的AI制药企业Nimbus,2009年成立时市场正处于低谷。蛋白降解疗法龙头Kymera,诞生于2015年末至2016年初的熊市里。
如今正在创立的初创Biotech,很可能成为2030年代的新兴明星——除非手握现成的候选药物,否则一家从设计药物开始工作的公司,不可能在五年中获得有影响力的临床结果。
将创新变成现实需要事件。而作为重要一环的早期风险投资者,通过创造、资助和扩大下一代Biotech得规模,将最大程度分享胜利的果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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